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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7章 即位大统!

“大哥!”

杨樾只身来到赵梁军驻扎的营地大门口, 扯着脖子往里喊。

守门的士兵不知杨樾是何人, 立刻执戟拦住,慷锵有力的说:“来者何人,擅闯军营!”

杨樾一笑, 指了指自己, 说:“我你听好了, 我是你们主公的亲弟弟。”

哪知道守门士兵一听,顿时笑起来,十分豪爽的说:“那我就是你亲爹!”

杨樾:“……”

杨樾登时面红耳赤, 指着那士兵说:“你……你是新来的罢, 我没见过你,你敢占我便宜,仔细你们主公扒了你的皮!”

“啐!”

那士兵竟然刚的很,冷笑说:“什么阿猫阿狗也跑到军营撒野, 速速离开,否则军法处置,打得你爹也不认识你!”

杨樾气的双手发抖, 说:“你……你放我进去,我要找我大哥!怠慢了你担待的起吗!”

杨樾说着, 去推那士兵,士兵阻拦住大门,说:“擅长军营,别怪我心狠了!”

杨樾气得直笑,说:“来来来, 你狠一个我看看!”

杨樾只身一人前往,手里还捧着林让送给杨琸的礼物,那只红漆盒子。

因此腾不出手来和士兵较劲儿,哪哪都不得劲,于是干脆将包裹红漆盒子的布一打结,就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,腾出手来对抗那士兵。

门口发生了骚乱,正巧杨琸带兵巡逻,毕竟已经距离玄阳很近了,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乱子,杨琸这个人,凡事小心谨慎,都喜欢亲力亲为。

“何人吵闹!”

杨琸威严十分,走到营地门口。

“主公!”

那士兵赶紧跪下来,说:“主公,有人擅闯军营!”

杨琸看向那擅闯军营之人,还未看清楚,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:“大哥!”

杨琸定眼一看,吃惊的说:“这……真的是二弟!”

那士兵一看,登时傻了眼,怔在原地支支吾吾。

杨樾十分自豪的走过去,挺着胸脯,说:“大哥,你们营地的守门士兵,自称是咱们老爹。”

那士兵支支吾吾的说:“这……误会,小人也是奉命看守营地。”

杨琸摆手说:“罢了,快进来,你回来就好,是怎么回来的”

杨琸拉着他进入营地,说:“为兄还担心,你在京城出不来,如今倒是好了,你从京城里出来了,为兄也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。”

“哎,大哥,我正要与你说这个事儿。”

杨樾赶紧拦住大哥的话头,说:“咱们入帐说话。”

二人进入了营帐,屏退了其他人,只剩下兄弟两个,杨樾把锦盒“哐!”一声放在案几上,说:“大哥,我不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。”

杨琸奇怪的说:“那是……”

杨樾说:“是魏满放我出来的。”

杨琸吃惊的说:“魏满心思缜密,一定有诈,他听说我开兵到京城,不拿捏住你,竟还放你出来,这绝对是计谋!”

杨樾说:“大哥……其实魏满是让我来,劝一劝大哥。”

杨琸说:“魏满这小子打得好主意,竟叫我的亲弟弟来劝我门都没有!”

杨樾挠了挠自己下巴,尴尬的说:“其实……我也是这个意思,大哥要不然咱们归顺了魏满得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”

杨琸十分吃惊,抬手就打,说:“你这混小子!混小子!白养你这么多年了,关键时刻竟然倒戈了敌人!”

杨樾赶紧捂住头,说:“哎呀!哎……大哥别打了,别打了,打傻了你还得养着!”

杨琸气得不轻,杨樾拉着他坐下来,说:“大哥,你要分清楚啊,你手里兵马才八万,加上给我的四万,一共十二万,虽现在你呼声很高,但那些地方太守你也是知道的,他们能有半丝真心不全都是虚情假意,想要拿大哥你做盾,他们好掩护在后面。事态好了便一哄而上,事态不好便全都推卸给你,大哥何苦做这个费事不讨好的主儿呢”

杨琸没说话,不过似乎还是同意的样子。

毕竟他已经开兵到玄阳,这个节骨眼儿上,让他放弃,这是任何一个掌兵者都不能甘心的。

杨樾又说:“再者说了,那些太守绝不会把兵权借给你的,如此我们十二万,玄阳城的兵马就二十万,更别说魏满带来的兵马,还有鲁州刺史,你也是知道的,鲁州刺史一直向着魏满,鲁州的兵马虽然不见得多多,但是兵强力壮,那个破虏将军吴文台,还有他儿子吴敇,那都是打仗不要命,跟疯子似的人物,还有吴文台的侄儿庐瑾瑜,没多大年岁,那心里小道道儿溜溜的,都不好招惹。”

杨琸听他分析,脸色差了下来,但也冷静了下来。

杨樾说:“大哥,咱们不能硬拼,对其他太守来说,推咱们上去,那是因为咱们被歼灭,他们没有任何损失。到了这样的局面,大哥你可不能这般傻。”

杨琸说:“说了半天,你便是与魏满同流合污了”

杨樾摆手说:“嗨,什么同流合污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,咱们先归顺了魏满,伺机行动,不是么”

杨琸点头笑了笑,说:“果然是我弟弟。”

“对了,”他又说:“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”

杨樾“哦”了一声,说:“险些忘了,这是鲁州刺史送给大哥的见面贽敬,大哥打开看看罢,我也不知是什么,神神秘秘的,还弄了个锁,只能劈开。”

杨琸很是奇怪,便抽出宝剑,对着锦盒比划了一下,“啪!!!”一声脆响,直接把锦盒从中间劈开。

一瞬间锦盒炸裂,腾空一股腥臭味儿,冲的杨樾赶紧捂住鼻子。

“嗬——”

杨樾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气,说:“人……人头!”

杨琸眯眼说:“陈继的人头。”

与此同时,“哗啦!”一声,一封信从盒子里掉了出来,飘悠悠落在地上,染满了红血……

“主公!!”

夏元允快速从殿外跑进来,气喘吁吁的说:“大事不好了,主公!”

魏满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来,说:“怎么了”

夏元允说:“主公,不好了,大事不好!杨樾他没有投降,反而带着大部队逃跑了,杨樾的四万军队,已经与杨琸的八万军队汇合,扬言要攻进玄阳城呢!”

虞子源就在殿中,正在禀报事情,听到夏元允的话,登时站了起来,吃惊的说:“什么”

夏元允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,说:“千真万确,很多人都听说了,估计要开始编排主公了。”

虞子源万没想到,还以为杨樾会快去快回,毕竟……

毕竟自己还在这里。

但没成想杨樾竟然逃跑了,带着兵马与杨琸汇合,不顾一切。

林让拍了拍虞子源的肩膀,说:“稍安勿躁。”

魏满冷笑说:“就知道杨樾那些小心思,不必理会,我倒要看看杨琸的十万兵马,如何打入玄阳”

魏满占据了整个玄阳,本已经占据了绝大的优势。

不过周边还有很多暗藏的势力,例如杨琸,还有其他太守州牧,他们到了玄阳周边,但是没有进入玄阳,虽还没动静,但始终都是威胁。

魏满本已经控制住了玄阳,如今出了杨樾的事情,登时议论四起,有些人心惶惶的。

就在此时,还有更让人心慌的事情……

段肃先生从外面快速跑过来,说:“主公,刺史……先帝的遗体,找到了。”

林让立刻站起来,说:“找到了”

先帝与魏子脩被洪水冲走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如今竟找到了小皇帝的遗体。

段肃先生点点头,说:“已经被洪水泡烂了,但身上佩戴的玉佩,决计假不了。”

林让说: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
段肃先生点点头,说:“刺史,请。”

魏满本想一起去看的,但是奈何他进入京城之后,大小事务都要由魏满处理,别说是丞相了,魏满如今俨然成为了皇帝,所以根本无暇抽身,只好留下来继续处理公文。

林让与段肃先生离开了大殿,前往安放小皇帝遗体的冰窖,因为身体已经烂了,所以只能放在冰库中保存。

段肃先生引着林让走进去,便看到小皇帝的遗体盖在黄布之下。

身量是对的,就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,出落的很是青涩。

林让走过去,伸手慢慢掀开黄布,黄布之下,遗体泡的很是肿胀,别说是面目了,基本是男是女,都无法分辨出来。

衣服泡的也是破破烂烂,腰上有一块长了毛的玉佩,正是皇家之物,大家也是因着这个才分辨出了小皇帝的遗体。

林让说:“确定是先皇么”

段肃先生说:“除了玉佩,无从确定。”

林让说:“找人验尸了么”

段肃先生连忙说:“万万不可,此乃先皇遗体,决不可验尸。”

林让点了点头,的确是这么回事儿,古代人本就很轻贱仵作,觉得验尸这种活计是大逆不道,更别说给皇帝验尸了,还不被人用唾沫淹死

林让慢慢放下手中的黄布,重新盖好,低声说:“遗体好生保存,等着日后魏公发丧罢。”

“是。”

林让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盖着黄布的遗体,便转身离开了冰库,准备往回走去。

他走在把路上,还没走几步,就看到有人迎面走过来,正好与林让打了一个照面儿。

林让见到那人,点点头便准备离开,哪知道对方是冲着林让来的,赶紧拦住了林让的去路,笑得十分谦卑,说:“鲁州刺史,久仰刺史大名,一直无缘得见,今日可算是见着了。”

林让认识那人,在佟成安排的国宴之上见过,是鸿胪寺的官员。

鸿胪笑着说:“刺史大人,有一句话……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林让很是淡漠的看了一眼那鸿胪,说:“一般人这么问的时候,就知道这句话不当讲,那还是别说了。”

他说着,转身便走。

鸿胪愣在当地,这林让太不按常理出牌,险些给鸿胪唬住。

鸿胪赶紧追上前去,说:“刺史……刺史大人,等一等,等一等啊!”

林让回头说:“鸿胪大人还有什么事儿么”

鸿胪硬着头皮说:“是……是这样的,小人想了想,还是觉得应该告之刺史大人。”

林让淡淡的说:“怎么又当讲了”

鸿胪满脸冒汗,干笑说:“是这样的……如今天下汹汹,大难当头,先皇去世,武公又被一拳打死,各地太守州牧开军入京,便是当年佟高的祸乱重演啊!鲁州刺史仗义高才,此时不出手,应该何时出手呢”

林让幽幽的看着鸿胪,冷漠无情的说:“鸿胪大人想说什么,敝人愚钝,好像听不懂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鸿胪一听,干脆一咬牙,说:“刺史大人,您拥有强悍的兵权,又是妙手仁心,活人无数,民心所向,不比那魏满厉害么”

林让没有说话,鸿胪又说:“小人的意思是……如今先皇的遗体已经找到了,武公刚又被打死了,魏满之心路人皆知,想要谋朝篡位,而刺史您论兵力,论声望都不比魏满弱,倘或一挣,还不知谁高谁低!小人愿意鼎力相助,助刺史……登上大宝!”

林让看着那鸿胪,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言辞,表情已然十分淡漠。

鸿胪一看,添油加醋的说:“再者说,那魏满乃是宦官家族出身,刺史您便不一样,您是先皇的师傅,呼声自然更高,还请刺史考虑考虑……”

魏满在殿中批看了一会儿文书,仍然不见林让回来,心中就有些不安了。

他们在这京城里,又不是在老家,放林让一个人去“溜达”,那么多人虎视眈眈,指不定会发生什么。

魏满坐不住了,赶紧站起身来,将手中的文书丢在案几上,便往殿外大步走去,去寻林让了。

魏满一路往冰库走,有走到一半,便看到有人走了过来,谦恭的说:“拜见魏公。”

魏满点点头,说:“嗯,不必多礼了,孤还有事儿。”

他说着便要离开,哪知道那人拦住了魏满,说:“魏公可是要去寻鲁州刺史”

魏满站定下来,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对方,原是朝中议郎。

议郎拱手说:“魏公有所不知,鲁州刺史借由前去冰库为名,此时此刻正在……与人谋反。”

魏满眯眼说:“谋反”

议郎点头说:“正是如此,魏公如此信任刺史,刺史却辜负魏公一番苦心,小人方才亲眼看到,那鲁州刺史正在与佟成的余党说话,隐约说什么,鲁州刺史乃是先皇的师傅,不服气魏公,想要推翻魏公。”

魏满听了,一脸的冷漠,这可能是他听过最无稽之谈的话了。

议郎见他不信,连忙说:“魏公若是不信,大可以随小人前往,一听便知。”

魏满正要找林让,因此便说:“好,孤随你去。”

议郎还以为魏满想要看林让谋反,赶紧答应,引着魏满前去。

二人看到林让之时,那鸿胪正在与林让说话。

正巧说到让林让反了魏满自立。

议郎便看到魏满脸色铁青,瞬间心中欢喜起来,自己通风报信有功,这下子恐怕会变成魏公面前的大红人了。

哪知道林让却幽幽的开口,说:“承蒙鸿胪大人您看得起,不过您可能有所不知,我这个人生性散漫,不喜欢贪图荣华富贵,对权属也没有什么操控欲,让我登上皇位,还不如给我一套手术刀来的实在,可能要让鸿胪大人失望了。”

“什……什么”

鸿胪吃了一惊,吃惊的何止是他还有那挑拨离间的议郎。

议郎纳罕在原地,他本想拉魏满来看谋反的,奈何成了表忠心的场面。

魏满一听,倒是甚是欢心,“啪啪啪”的抚掌走出去。

鸿胪不知魏满就在当场,吓了一跳,汗毛倒竖,后背发凉,瑟瑟发抖的说:“拜拜拜……拜拜见魏公。”

魏满都没有搭理他,笑着对林让说:“你可是想要手术刀了等孤有空,给你再打一套,可好”

林让淡淡的说:“魏公记得便好,别像上次那样,打到猴年马月。”

魏满:“……”林让还是个记仇儿的。

之前魏满答应过送给林让一套手术刀,不过后来魏满忘了,拖了好久才想起来,林让便一直记着这事儿。

魏满宠溺的看向林让,随即目光一转,就跟变脸一样,冷淡的看着那鸿胪与议郎,说:“二位大人也看到了,孤与刺史彼此信任的很,便不劳各位操心太多了。”

那二人瑟瑟发抖,赶紧跪下来磕头,说:“是……是,小人再也不敢了!”

魏满并不动他们,而是拉着林让,说:“去了这么久,回去罢。”

小皇帝的遗体找到了,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安葬遗体,并且选出新皇。

虽然没有皇帝,但是朝议还是要举行。</p>

<strong></strong> 这日里,宫中举行了最大规模的朝议,魏满与林让都会到场,不只是到场,魏满还负责主持朝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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