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世音沉吟了一会,道:“我等乃是奉我佛如来金旨,在此考验西行人禅心如何,诸位莫要多想,曲解了我佛如来之意。早早开了院门,迎那取经人进来。”话语刚落,变化女身。
文殊、普贤闻言,也不再多言,皆变做美人。
黎山老母为三人整理仪容,道:“你们去屋里等好,老母倒要去瞧瞧,这金蝉子是否当真是猎佛者。”
……
话说小院之外,猪八戒拴了马,斜倚墙根之下。
金蝉子坐在石鼓上。孙悟空、沙僧坐在台基边。久无人出,孙悟空姓急,跳起身入门里看处,原来有向南的三间大厅,帘栊高控。屏门上,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。两边金漆柱上,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,上写着:“丝飘弱柳平桥晚,雪点香梅小院春。”
正中间,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,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。上有六张交椅,两山头挂着四季吊屏。
孙悟空正然偷看处,忽听得后门内有脚步之声,走出一个半老不老的妇人来,娇声问道:“是什么人,擅入我寡妇之门?”
慌得个大圣喏喏连声道:“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,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。一行四众,路过宝方,天色已晚,特奔老菩萨檀府,告借一宵。”
那妇人笑语相迎道:“长老,那三位在那里?请来。”
孙悟空高声叫道:“师父,请进来耶。”金蝉子才与猪八戒、沙僧牵马挑担而入。
师徒几人进门之后,山坡之山,一个白衣女子悄然而立。
司徒三人进入门中,只见那妇人出厅迎接
猪八戒饧眼偷看,只见那妇人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,上罩着浅红比甲;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,下映着高底花鞋。时样幹髻皂纱漫,相衬着二色盘龙发;宫样牙梳朱翠晃,斜簪着两股赤金钗。云鬓半苍飞凤翅,耳环双坠宝珠排。脂粉不施犹自美,**还似少年才。
那妇人见了他三众,更加欣喜,以礼邀入厅房,一一相见礼毕,请各叙坐看茶,对于金蝉子,更是眉眼横波,不知瞧了多少眼。
金蝉子见妇人瞧得露骨,将眼睛避了过去,妇人见此,嘴角泛起一丝微笑。
那屏风后,忽有一个丫髻垂丝的女童,托着黄金盘、白玉盏,香茶喷暖气,异果散幽香。那人绰彩袖,春笋纤长;擎玉盏,传茶上奉。对他们一一拜了。茶毕,又吩咐办斋。
金蝉子看了看那女童,并不是黎山老母**樊梨花,倒是个寻常女子。
金蝉子启手道:“老菩萨,高姓?贵地是甚地名?”
妇人道:“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。小妇人娘家姓贾,夫家姓莫。幼年不幸,公姑早亡,与丈夫守承祖业,有家资万贯,良田千顷。夫妻们命里无子,止生了三个女孩儿,前年大不幸,又丧了丈夫,小妇居孀,今岁服满。空遗下田产家业,再无个眷族亲人,只是我娘女们承领。欲嫁他人,又难舍家业。适承长老下降,想是师徒四众。小妇娘女四人,意欲坐山招夫,四位恰好,不知尊意肯否如何。”此话明面上所言。
妇人元神仔细打量了金蝉子,悄声道:“你便是金蝉子?那西行的取经人?那应劫而生的猎佛者?那十世轮回的好人?那拥有长生之血的佛子?那**能成就太乙金仙的元阳之身?”说也奇怪,妇人说这话的时候,元神完好的沙僧、猪八戒却半句听不得,金蝉子却听得清楚明白。
金蝉子闻言,表面上推聋妆哑,瞑目宁心,寂然不答。元神却说道:“老母是为猎佛者而来?为取经人而来?为长生之血而来?为**而来?还是为金蝉子而来?”
那妇人明面上道:“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,旱田三百余顷,山场果木三百余顷。黄水牛有一千余只,况骡马成群,猪羊无数。东南西北,庄堡草场,共有六七十处。家下有**年用不着的米谷,十来年穿不着的绫罗。一生有使不着的金银,胜强似那锦帐藏春,说什么金钗两行。你师徒们若肯回心转意,招赘在寒家,自自在在,享用荣华,却不强如往西劳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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