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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抄家

此时,胤禛在索额图的卧房内看着清单,越看越是心惊:没想到索额图督竟能搜刮这么多民脂民膏,自己两世为人,可其中许多珍宝也是闻所未闻。看了几页清单,胤禛突然停住,问旁边李辉道:“清单上说查抄了两千斤人参,难道这索额图私下还贩卖药材吗?”

李辉赶紧回答:“这人参并非用来买卖,是索额图自己用的。”

胤禛不信,“不会吧?索额图又没有病,两千斤人参要吃到猴年马月?”

李辉笑答:“王爷有所不知,索额图平日最喜欢吃嫩菜心,但又不喜欢白菜的土味,因此每次厨子炒菜时都事先把人参烘干,再充当木柴烧火,这样人参燃烧时的药香便盖过了白菜的土味。每做一次白菜心,都要烧掉几十斤人参。这两千斤人参,还只是索府一月的用度。”

胤禛听罢点头叹息,又见清单上有一样珍宝叫摇钱树,不禁好奇地问:“这摇钱树本王只听说过,还从未见过,不知究竟什么模样?”李辉赶紧命人把查抄来的摇钱树抬到胤禛面前。

胤禛一瞧,不禁暗自咋舌。只见这摇钱树的树干用赤金铸造,翡翠打造成的枝条上有无数个小金钩,钩上挂着大大小小明晃晃圆溜溜的金元宝、银树叶、玉如意、玛瑙钱……还有雕工精美的玉蝉、金雀翘立枝头,宝光烁烁,栩栩如生。

胤禛问道:“不知这摇钱树有何用处?”李辉轻笑一声,说:“此事说来好笑。索额图那老贼娶了三十六房小妾,个个国色天香、姿色动人,到了晚上索额图不知该宿在哪一房内,便让人造了这株摇钱树,美其名曰:选芳枝。每晚,三十六房小妾轮流拿着一只金鞋,用力往摇钱树上丢,谁打下的宝贝多,索老贼就陪哪个睡……”胤禛听了这话,嘴上不说,心里却十分不悦,心想这索额图真是可恶,自己如今也才睡了一个贾元春,他倒好,三十六名国色天香的美人日日玩弄,这次正好给他照单全收了。

这时,他无意翻到清单最后一页,见有三样珍宝没有命名,便问道:“这三样珍宝为何无名?”

李辉惭愧地说:“奴才无能,那三件宝贝乃是索额图自有之物,奴才从来没有见过,稀奇古怪。不但奴才,其他抄家的人也无人识得,因此无法命名。”

胤禛忙让人把那三件宝物呈上来。只见一件是一只镂金镶玉的尖嘴孔雀,一件是一把模样古怪的小锯刀,还有一件是个镏金玉石壶。

胤禛拿起三宝,左瞧右看,也弄不明白这三样东西有何用处,忽的想起礼部侍郎刘言春博览群书,通晓古今,无物不识,说不定他认识,于是赶紧派人把刘言春叫来。

刘言春仔细看了三宝后,对胤禛说:“启禀王爷,第一件尖嘴孔雀,是用来嗑瓜子的。先把瓜子放入孔雀尖嘴里,然后轻拍孔雀的后背,孔雀便会嗑开瓜子壳,将瓜肉吐入盘内。第二件小锯刀,则是用来锯冰块的冰刀。每年冬至那天,到河中切下三尺见方的冰块,用棉被包裹后涂上蜂蜜和蜡油,藏到十几尺深的地下石洞中。等到盛夏酷热难耐之时,便可取出冰块,用冰刀切成碎冰,用来泡茶消夏。”

刘言春边说,旁边的官兵边窃窃私语,纷纷感叹索额图平日生活之奢靡。胤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他强压住怒气,问:“那第三件镏金玉壶又是何物呢?”刘言春叹了口气说:“王爷恕罪,微臣学识浅薄,实在……认不出这是何物。”

胤禛取过玉壶,细细打量。只见这壶用上等和田宝玉雕成,壶身上还镶嵌着猫眼石、夜明珠等各种珍宝。更奇特的是,只要往壶中倒入半盏清水,顷刻间,那水便会散发出缕缕香气,香味沁人心脾,久久不散。

胤禛实在搞不懂这是什么,忽的李辉说道:“王爷,此物既然是索额图家中的私物想,想来其家眷应该知晓,不如让奴才前去问问?”

胤禛一听,觉得有理,赶忙说道:“快去快去!”李辉赶忙转身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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