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孝孝孝孝。”
耳边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,声音越来越清晰,闻孝倏地睁开眼,身体软绵绵的,使不上劲。
乔新树将脸凑得极近,瞧着他清醒过来才退开半步:“你终于醒了”
说着用手掌托起他的后脑,单手按开保温杯,将杯沿送到他嘴边:“喝水。”
闻孝就着小树的手抿下一口,靠着软枕半天都不想动,这幅身子还是太差了,一点刺激就像是要了命一般,小死一回。
小树缩在他身边,占着最好的位置,见闻孝情绪不高,自己也努着嘴不说话,反而把头埋在闻孝肩膀上,一副没长大的样子。
钟连琴看到这一幕从后面伸手将乔新树提起来,无奈道:“别压着他。”
闻孝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,这才想起来他们本是去机场接钟连琴的,闻孝扭头,见对方还是老样子。
齐肩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个揪,宽度并不厚的扇形双眼皮显得他无害许多,就连英挺的鼻梁也为此减弱了硬朗感。搞音乐的大多不太顾及形象,钟连琴是胜在底子好,否则这一头乱毛,搁在寻常人身上,确实不好看。
“回来了?”闻孝问道。
钟连琴用手掌轻轻拨回他的侧脸,“你继续睡,今天醉里居是去不成了,先回家。”
闻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,这是埋怨自己身体不好,耽误了他寻美食,想到此便笑:“我可不敢,钟少爷要吃什么,咱们只有作陪的份!”
钟连琴闻言咬了咬后牙,腮帮子都微微鼓起,面对闻孝的揶揄竟然也不知还嘴。
乔新树骂他嘴笨,对闻孝道:“方如生那王八蛋在后面跟着呢,咱们只能先回临海壹号,等到了李重山的地界,看他还敢不敢跟着。”
提到那个人,闻孝眼中因为调戏钟连琴好不容易升起的神采转瞬即逝,像朵枯萎的玫瑰,顿时话也不想说了。
等到四人回到谢问的住处,钟连琴把闻孝拉近厨房,好生询问了一番。
“方如生是怎么回事,突然要走,又突然改变主意不走了。”
闻孝将一捧小白菜塞入水中冲洗,淡淡回:“不知道。”
“……”钟连琴一头雾水,想了想又道,“我总觉得,谢问与方如生之间好像有一些矛盾。这个你清不清楚?”
方才在机场,若不是他碰巧看到,谢问只怕是要当众揍一顿方如生,盯着方如生的眼神像是要吃人,当时二话不说就把闻孝扶走了。
闻孝用菜娄沥干水分,面不改色:“不清楚。”
钟连琴瞪他一眼:“我就不该问你。”
钟连琴这次回来是为七月的解散演出做准备,ASD成团两年,与腾优签约之期将近,这场演出势必非常隆重。
虽说方如生已经退圈,但团里剩下八人还是要按照流程走完,这几个月要编舞排舞、写歌作曲、队形演练,一大堆事儿等着他们。
钟连琴吃完饭就拖着小树离开了,这两人可以为了一首曲子在屋子里闷半个月都不出来,这次为了解散仪式早早就开始做准备。
闻孝把碗筷丢进洗碗机,靠着水池发呆,厨房里只有机器工作的轻微声响,外面天色已暗,树林里躲着的夏蝉开始发出响亮的鸣声。